《血色残阳》 第一集 (5)
51。平康楼内,黄昏
话说黄巢等人选定座位,正在饮茶观舞;
忽闻一阵清脆铁蹄声与悦耳鸾铃声隐约传来,
由远到近,急速而至。
众人抬头观望时,
早有五人鲜衣怒马,伴随声声嘶鸣,勒马停在平康楼前。
52。高飞燕等五人五马特写,平康楼外,黄昏
几个小厮匆匆迎出门外,却又不禁愣住。
但见那五匹座骑均披挂全套白银马具;诸如银马冠,银笼头,银銮铃,银马鞍,银马蹬,在夕阳下星光闪耀,熣灿生辉。
其中四匹统是清一色枣红回鹘马,体壮膘肥。
马背上端坐两男两女;
两男侍卫模样,膀大腰圆,甚是彪悍;
两女侍女模样,杨柳细腰,甚是灵巧。
侍卫和侍女都穿着军装,一式乌纱软幞头,红绸围领,黑绸对豹战袄,红绸条纹灯笼裤,护腕护腰和战靴皆密缀铜钉;
座骑两侧又悬挂横刀箭壶雕弓三件兵器,威风凛凛,令人敬畏。
这四人又簇拥环护着一位小姐。
小姐身披金边黑绸长披风,头戴席帽,席帽上又环缀网纹轻容面纱,其形容服饰尚看不真切;
只见她袅袅婷婷地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。
怎见得这匹座骑的好处:毛色乌黑油亮,体魄神健异常,体长体高均超出其余四马近一尺,头小额宽颈细身短,四肢细长尾高臀深,形态俊美天生悍威,四蹄上端皆有白章!
原来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中的极品,踏雪宝马!
平康楼中识得此马者,都连声惊叹。
几个小厮更是惊疑不定,不知是何等尊贵人物大驾光临。
53。客商对话,平康楼外,黄昏
却说这位小姐芳名高飞燕,
侍女分别唤做红绡和紫绡,
侍卫分别是马殷和杨行密。
当下杨行密手握马鞭指点着众小厮问道:“你们几个如实回话,这平康楼中还有上好的客房么?”
小厮来不及多想,答道:“有是有,但小的实不敢隐瞒,我们平康楼已经没有客房了,都被这几位客官包去了!”
说着用手示意是尚君长等人。
尚君长等人甚恨小厮多嘴,但因有要事在身,却不便发作。
马殷对他们打量一番,不屑地大笑道:“我当是什么人物,原来不过是几个穿杂色衣带铁銙的土财主!”
原来,唐代男子服饰等级森严。以服色分,三品以上服紫,四五品服绯,六七品服绿,八品服深青,九品服碧色。对腰銙这种腰带上的长方形装饰物亦是如此,三品以上饰金玉銙,四品以上饰金銙,七品以上饰银銙,九品以上饰黄铜銙。至于平民百姓,则任凭多么富有,也只能穿用其它服色和配饰其它材质的带銙。因此马殷所谓穿杂色衣带铁銙的,就显然带有看不起人的意味。
尚让听见这话,欲和马殷理论。被尚君长一把按住,摇头示意不可轻举妄动,且低声说道: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!尤其是今明两天,绝不可惹事生非!切记切记!”
55。主仆对话,平康楼外,黄昏
这时又听见杨行密抱怨说:“今天真够邪门的!凡是好一点的客栈都个个客满,那些差一点的客栈反而住不满,真是天大怪事,委实不可思议!害得我们在广州城里转了好几圈,连马儿都走乏了!”
尚君长等人闻言无不窃笑。
原来,杨行密所谓好一点的客栈,都被尚君长预定了。
杨行密又转头对小姐说:“依我看,这个平康楼就不错,索性就在这里歇息算了。客房之事自有我和马殷去和平康楼掌柜商量,只是不知小姐是否满意?”
56。高飞燕形容及黄巢神情特写,平康楼内,黄昏
高飞燕点头默许。
于是两个侍女先下了马,再扶小姐下马。
两个侍卫则滚鞍下马卸下行装,令众小厮牵了马去。
随后,高飞燕便率四个下人,款款步入平康楼,带入一路香风。
这五人在门外时,已令楼内众人注目。
等到两个侍女替小姐摘下披风和席帽,小姐更是艳惊四座,满屋男女都鸦雀无声只顾细瞧。
两个侍女又捡了一个僻静处,恰在黄巢等人的邻桌,仔仔细细地用手绢抹净桌椅,方才侍侯小姐入座歇息。
杨行密和马殷则径直去寻找掌柜,同时这位小姐的遍体芳香也就飘然而至,似花似麝,却又不似寻常富家女子所用的薰香,摄人心魄,令人魂荡神摇。
再细看这位小姐的身形容貌,黄巢止不住砰然心动,暗自惊叹起来。
惊的是,看她衣着打扮,乃是骑兵戎装式样;头裹乌纱软纀头,身裹银锦短战袍;袍不遮膝,前后开叉;于女儿阴柔秀美中,平添几分军人俊郎英武之气。鸾腰间赫然紧束一条纤细的十三金玉带,小小女儿竟能配饰此物,是故举座皆惊。
叹的是,看她形容举止,娇小玲珑,乃是大家风范;莲步轻移跚跚而行,藕腿纤长婷婷玉立;两弯柳眉轻颦微戚,一双美目亦嗔亦喜;雪肤冰肌榴齿含香,樱唇明眸鸾腰疑折。加之一身素色,更显得神若寒月,素若春梅;虽不施粉黛,却自有一种浑然天成无须雕饰的清纯之美。
更迷人的是,她仅穿一双连胯长袎袜。长袜以丝带连及腰胯,隐约可见两节莲藕似的玉腿。
又有两只银缎长袎靴紧裹着一对精致的莲足,靴底系两节沉香木制成;越发令人眼热心跳,羡煞须眉,妒煞群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