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封情书》一封情书的故事。
人物:柳静。胡恺、医生等。
地点:医院。
柳静身穿防护衣,推着满载药品和食品的小车,在走廊上前行。
柳静画外音:200年非典那阵,我正好是非典指定治疗医院的护士。医务工作者神圣的责任,让我责无旁贷地站到了抗非典的前线。我那时的任务就是保持外界与隔离区联络,每天向病区运送药品和食品。
柳静快要进隔离区时,胡恺身穿背后标有“警察”字样的防护衣在门口向她点头。柳静停下来和他聊天。
柳静画外音:每次我要进出这道生死之门时,都要路过他——那个在隔离区门口值班的警察身旁。他和我一样,也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回一趟家了。虽然厚厚的防护面罩使我看不清他的容貌,但听的声音,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年轻。不单这样,我还能透过那一双在防护罩下明亮闪光的眼睛,感觉出他一定长得很英俊。慢慢,我们开始交谈,打发着医院里单调枯燥的生活。
柳静:我们在这里已经好多天了。从你一开始值班,我们就认识,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你叫什么啊?
胡恺:我叫胡恺。就是这个地区派出所的民警。
柳静:哦。看你穿的这个样子,怪怪地,象个变形金刚,呵呵呵……
胡恺:你不是也一样嘛!谁叫我们遇上了非典了呢?
柳静:唉!就是了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的鬼日子。
胡恺:忍吧!对了,里面的情况怎么样?
柳静:现在是关键的时候,已经死了好多人了。昨天,我一个好朋友刚死了。唉!她和我一起从护校毕业,一起进的医院。太年轻了!
胡恺:哦。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开心,原来是你同学刚走了啊。该死的非典!
柳静:喂!你又看不见我的脸,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啊?
胡恺:往常你走路是很轻盈,可今天你出来走路却很沉重。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事了。
柳静:你还挺会观察人的啊!
胡恺:那当然,干我们警察这行,不会观察周围的情况怎么行?
柳静:呵。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呀!那你观察一下,看看我什么时候死呀?
胡恺:不许胡说!你不能死!
柳静:咦?!我怎么听着,你好象很关心我啊?
胡恺(低头):我……我…….关心一下不行吗?
柳静:可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啊?
胡恺:这……
柳静:说啊!
胡恺:对了,你进隔离区你家里人都知道、同意吗?
柳静:我爸爸妈妈不让我来,但他们又拗不过我。
胡恺:那你男朋友呢?
柳静: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出生呢?他同不同意和我没什么关系呀!对了,你别打岔,快说,为什么要关心我?
胡恺:我说,你朋友才刚刚死了,你怎么能这么快就高兴起来啊?
柳静:讨厌!人家刚刚才不想别的事了。你怎么又来惹人家伤心。你这人怎么这样呀?
胡恺:对不起。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不过不想回答你的问题。
柳静:切!噢,对了。哪一天,也许我也会在里面出不来。到那时,就没人陪你聊天了,你说你会不会难过?
胡恺:……
镜头切至病房,柳静带口罩穿病人衣,半躺在病床上。
柳静画外音:原本我是一句无心的话,没想到,竟然被我说成了事实。没几天,我也被可怕的sars病毒给感染了。直到这时,我才觉得我真的离死神是那么近,甚至都能触摸到它的指尖。我虽然不怎么害怕,但我觉得,就这样年轻的丢到了性命,实在是划不来。我来到这个世界,才二十四个年头,甚至连爱情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,怎么能就这样的离开人世呢?我真的有些不甘心!直到有一天……
医生穿防护服,走进病房。
医生:柳静。外面给你的信。
柳静:信?谁给我的信?
医生:不知道。是接替你送东西的人交给我的,他让我亲手交给你。
医生出去,柳静慢慢拆信,看信。
柳静画外音:我当时真的很奇怪。都什么年代了?居然还有人写信?我的小灵通就压在枕头下面,谁会放着这先进的通讯工具不用,竟会给我写什么信呢?
胡恺画外音:静(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),这几天,我一直犹豫该不该给你写这封信。最后,当我终于下决心写它时,却又害怕你将看不到它。通过这段时间和你的接触,我觉得你是一个性格活泼开朗、热心助人的女孩。尽管我看不到你面罩下那美丽的容颜,但我还是被你深深地吸引,我相信我是爱上你了!
柳静(笑):哈!这么邪乎!
继续看信。
胡恺画外音:记得那天你曾问我,你要是有天在里面出不来,我会不会难过?我当时没有回答你。知道吗?那时,我是因为我觉得真实想法实在是难以羞于出口。其实,这些天,我一直在懊恼自己,为我面对活着的你时,不敢真心向你表白而懊恼。但是,现在通过这封信,我要告诉你,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出不来,我真的会很难过,我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痛哭一场,为失去你而使劲地大哭一场。然后,我会朝这个医院的方向为你摆上一束玫瑰和一束黄菊。玫瑰代表我爱你的一片真情,黄菊代表我对你的一片思念。我会好好将你的名字永远地,永远地记在心里。
我不知道命运允不允许让我们再见面,但上天倘若真的再给我们一次机会。我发誓,我一定要将你微揽入怀,在你的耳畔轻轻地告诉你:我爱你!或许,我现在说这句话,你恐怕已经听不到了(我至今都在为你活着的时侯不能亲口对你说出这句话而悔恨!这也许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感恼恨的事),但请你一定要相信,我说“爱你”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。哪怕你活着听不到这句,我也要在你每年祭日里,向空中高喊-——我爱你!我爱你!!
柳静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。
胡恺画外音:说不出为什么我对你这么着迷?也许是你那热情真诚的待人,也许是你那活泼开朗的性格,也许是你在生命危险时刻勇敢无畏的品格,也许是你那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。反正我对你着迷!
前些天,我还一直在想:等非典过后,我一定找个时间向你面对面地好好坦白,坦白我对你的爱。然而,令我没想到的是,罪该万死的非典现在竟然要侵蚀掉你——我爱人的生命。这令我万般的痛苦!假如它是一个罪犯,任凭他多么穷凶极恶,我也一定要抓住他,把你的生命从他的手中夺回来。可我现在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看着这个罪大恶极的混蛋把你-——我最爱的人从我身边夺走,而我竟然毫无办法!一想起这些,我就痛苦不堪,忍不住要流下泪来。
现在,我还能说什么?我还能做什么?任怎么样也不能换回你的生命!我只能在我的岗上,天天为你祈祷!祈祷奇迹会在你身上发生,使你又能回到人间,看看还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警察深深地爱着你,恋着你,为你痴情,为你癫狂!
静,如果你现在还活着,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。一定要战胜非典。我将等着你,同你一起携手走过我们的一生。
假如,你终不能挽回生命,你一定要在临终前,把我对你这一份深深的爱意,珍藏在胸中。它将伴你一起升入天堂。我相信你在那里也一定更快乐、更幸福!
最后,再说一句——我的爱人,我爱你!我永远的爱你!!
爱你的恺
(另:也许你想看看我的长相,但由于我不能回家,只能把随身带的工作照给你寄上一张,希望你记得我的样子。)
柳静很慌忙的样子拿信封,从里面倒出一张相片。镜头转至柳静手中的相片。镜头再转至柳静手捧着照片,开始激动,流泪,
柳静画外音: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。他和我想象的一样,真的很英俊。
镜头切至柳静在病房做健身操。镜头切至柳静吃东西。镜头切至柳静读信。
柳静画外音:从看到他那封信起,我便心里暗暗提醒自己,一定要活下去。于是,我在病房里,开始健身,使劲地吃东西以增强免疫力。同时,每天都要看看他写给我的情书。也许是上天对我的照顾,或者干脆说,它也不愿让一对心爱的人就此分离。我的身体状况竟然奇迹般地一天天地好了起来。到最后,医生竟然下结论说——我可以出院了!
镜头转至医院门口,柳静和医生们握手道别。一身警装的胡恺手捧鲜花,在一旁满脸笑容。
柳静画外音:出院的那天,他一直和我形影不离。从此以后,我们便都掉入了的无限幸福甜蜜的爱河。直到最后……
镜头切至大红喜字,慢慢拉出,直至柳静和胡恺身穿结婚礼服的半身像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