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忠诚

《王忠诚》

北京王忠诚家傍晚

两居室的普通住宅内，电视播放着新闻……

字幕：1997年9月北京

王忠诚的女儿在收拾屋子，王忠诚夫人韩一芳在另一间屋里画着国画。

电视播放出颁奖仪式现场，画面中王忠诚走上领奖台，接过获奖证书……

播音员：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中国医学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、中国医学科学院天坛医院名誉院长王忠诚教授荣获“何梁何利基金”科学与技术成就奖，并获奖金100万港币。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、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董建华为获奖者颁奖……

王忠诚的女儿看着电视喊：妈！快来看！我爸！

韩一芳闻声住笔，从里屋走出来看着屏幕。

领奖台上的王忠诚神态从容、谦逊……

播音员：王忠诚院士是我国神经外科事业的开拓者，国际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，为我国神经外科事业跨入世界先进水平做出了杰出的贡献……

女儿：我爸这会儿多有风度，是吧妈？

韩一芳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。

天坛医院病房里晚上

病床上躺着个神志不清的小女孩，年轻的母亲守侯在床边，默默地用彩纸叠着纸鹤……孩子的床头床边已经挂满了七彩的纸鹤。

年轻的父亲走进来，忧心忡忡地对妻子说：王院长在香港领奖呢，明天的手术他恐怕做不了了。

年轻母亲：那怎么行？王院长什么时候回来？咱们等他。

年轻父亲看着病床上的孩子，犹豫地说：可是……

年轻母亲坚持说：一定得等王院长。咱们从上海到北京跑了那么多家医院，人人都说只有王院长能救孩子的命，咱们一定得等。

年轻父亲：好好，咱们等。

手术室护士长和病房护士一起进来，病房护士向年轻夫妇介绍：这是手术室护士长，来看看你们手术前还有什么问题。

护士长还没开口，年轻母亲便说：我们要等王院长做手术。王院长明天能回来吗？

护士长：请你们放心，万一王院长赶不回来，医院会安排他最好的学生给你们的孩子做手术。

年轻母亲坚持说：不，我们要等王院长。别人做我们不放心。

护士长：你们的心情我理解，可孩子的病情很严重，耽误了时间，会出危险的。

年轻母亲无奈地看看丈夫，年轻父亲也很无奈地看着床上的孩子，对护士长说：救孩子要紧，我们……听医院的安排。

护士长注意到挂在床头的纸鹤，年轻母亲忧伤地说：我在书上看到的，给孩子叠一千只纸鹤，就能保她平安……

护士长有所感触地安慰着年轻夫妇说：放心吧，你们的孩子会平安无事的。

护士长和病房护士离开病房时，护士长再一次看着那成串的纸鹤。病房护士动情地说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！孩子的母亲说了，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，她也活不下去了。

北京天坛医院日

门诊楼大门前挂起了祝贺王忠诚院士获奖的横幅。

医院党委高书记被记者们围着。

高书记：对不起呀同志们，我也不知道王院长现在在哪儿。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……

记者：哪怕让我们见王院长一面，问他一个问题也好啊！

记者：高书记，我很想知道那一百万奖金如何处理，是全部上缴呢还是部分上缴？能不能全归个人呢？

高书记：这个问题我可以向大家说明，这一百万奖金是归王忠诚同志个人所有的。这是上级明确指使的。我说的上级不是卫生局，也不是市政府，是国务院。

记者们一阵兴奋。

王忠诚乘坐的小车开进医院大门，王忠诚看到门诊楼前那阵势，示意司机把车开向后楼……

手术室日

护士长和护士们有条不紊地做着手术前的准备，边工作边议论。

一年轻护士边铺手术台边说：护士长，今天的手术王院长还能做吗？

护士长：只要飞机不晚点，他肯定会来做。

一护士：昨晚我看电视的时候特激动，王院长得了大奖，那是多高的荣誉啊！

护士长：你当着王院长可别这么说，得说是咱们国家医学界的荣誉才行。

护士不大理解地：是吗？

一护士：护士长，你说王院长得了一百万奖金，会怎么用啊？

护士长笑笑，转了话题：病人马上到了，手术器械都检查了吗？

护士：检查了。

护士：要我说啊，王院长就该买套房子。那么大个专家，就住两间小房太不可思议了。是不是护士长？

护士长微笑地：准备刷手吧，别替王院长操心那一百万了。

手术室外

巡回护士将那个小女孩推到手术室外，年轻夫妇紧张地跟在推床边，见到迎上来的护士长就问：王院长回来了吗？

护士长：你们不用担心，如果王院长真的赶不回来，就由他最好的助手给孩子做手术。

年轻母亲：不不，我们就想让王院长做手术。别人做我不放心。

护士长：王院长的助手也是专家，像您孩子这样的手术已经完成过很多例了，从没失败过。

年轻母亲固执地：我就是想让王院长做。我们再等等行吗？

护士长：好吧。我们先把孩子推进去，做好准备好吗？

年轻母亲拦在推床前，有些激动地说：不！我们一定要等王院长！王院长不来，我们就不做了！

护士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一位中年医师走了过来，护士长对他说：唐主任，您看，病人一定要等王院长。

唐主任理解地对年轻母亲说：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。可是，王院长他身体很不好，年纪又这么大了，就算赶回来了，长途飞行以后，也该让他休息休息。你们看……

年轻夫妇不好表态了，犹豫之间年轻母亲的眼睛突然一亮：王院长！

王忠诚出现在众人面前，对年轻母亲说：放心吧，手术我来做。

年轻母亲不知说什么好：王院长，您一定得……我们相信您。

王忠诚微笑地说：我知道。

他示意护士把孩子推进手术室。

年轻夫妇望着推走的孩子和走进手术室的王忠诚，眼里充满了期待。

手术室内

王忠诚仔细看着病历。

唐主任：王院长，您的腰椎不好，又做了这么长时间飞机，再做几个小时的手术，我担心您……

王忠诚：不要紧，准备手术吧。

唐主任无奈地点点头，对护士长说：准备吧。

王忠诚继续看着病历。

护士长冲了一杯咖啡放在王忠诚身边。

王忠诚边看病历边说：谢谢。

门诊楼前日

记者问高书记：请问高书记，您认为王院长会把这一百万奖金留给自己吗？

高书记：请原谅，我不能直接回答你的问题，但我可以换一个方式回答你。王忠诚同志对我们国家神经外科事业所做出的贡献，决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……

手术室内

王忠诚已经换好了手术服，准备就绪。

护士长将一把特制的椅子推到手术台前，王忠诚坐了上去，护士合上特制椅的椅帮。

王忠诚用目光向麻醉师询问。

麻醉师点点头。

王忠诚看看站在助手位置上的唐主任。

唐主任点点头。

王忠诚向护士伸出手，护士接手术刀递到他手里……

高书记画外音（与刚才的话不间断）：……你们也许知道，王忠诚同志从医快五十年了，在他大学毕业的时候，也就像你们这么大年纪吧？那时候，我们国家刚解放不久，新中国的医疗事业刚刚起步，神经外科几乎就是空白呀！王忠诚同志就是在那种一穷二白的条件下开始了他一生的追求……

护士将专用显微镜推到手术台前，王忠诚端坐在手术椅上，两眼凑到显微镜前——

（过去时）中朝边境志愿军后方医院日

简易的土坯房内外医生、护士、用担架抬着伤员的志愿军战士们穿梭往来……

字幕：1951年吉林洮南县志愿军后方医院

简易的手术室内，王忠诚和同事们对伤员进行手术治疗，一个伤员刚刚做完手术，另一个伤员立刻被抬上手术台。王忠诚等人顾不上片刻休息，马上进行下一个手术……

傍晚，王忠诚和同事方医生急匆匆地赶到病房里，医院指导员和护士们围在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员床边，神情十分紧张。头部受了重伤的伤员浑身抽搐，昏迷中高声喊着：冲啊！杀呀！为了祖国——前进——！

王忠诚赶过来观察着伤员。

护士紧张地对王忠诚说：王医生，从下午开始，他一直这样，这可怎么办呀？

一伤员：大夫！快救救我们班长吧！他是战斗英雄！不能让他死啊！

医院指导员：王医生，这位班长已经是第三次负伤了，是位了不起的战斗英雄啊！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，不能让他这么痛苦……

伤员依然在昏迷中高喊战斗口号。

王忠诚和方医生按住在病痛中挣扎的伤员，试着检查病情。

王忠诚：这是脑外伤引起的癫痫，他的大脑神经受伤了。

方医生：这可怎么办？弹片在颅内，我们取不出来。再说，我们也不是神经外科大夫呀。

医院指导员：快想想办法，快想想办法吧！

王忠诚面对伤员的症状也是束手无策，他紧张思索地说：护士，给他加安眠药。

护士：加多少？

王忠诚看看方医生，方医生也显得一脸迷茫。

王忠诚急切地：总得先让他安静下来呀！

方医生：如果药量不当，会引起副作用。

王忠诚一时没了主意。

伤员：大夫！快救救我们班长啊！你们不是北京大医院来的吗？快想办法救他呀！

医院指导员：是啊王医生，伤员就是咱们的阶级兄弟，他们为了保卫祖国连命都豁上了，难道咱们连减少他们痛苦的办法都没有吗？

王忠诚返身跑出病房，跑进自己的住处拿起医学书籍飞快地翻找，始终没有找到他需要的答案。他痛苦地抱头长叹……

清晨，脑损伤的伤员去世了，医生、护士和战士们抬着他的遗体默默走向坟地……

王忠诚目送着没能挽回生命的战士，痛苦地流泪。

医院指导员站在王忠诚身边哀痛地说：放心吧王医生，牺牲的战士如果地下有知，也不会怪你。我知道，我们国家还没有神经外科，这样的脑损伤，谁也无能为力。

王忠诚下决心地说：会有的。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神经外科。

（过去时）天津总医院日

王忠诚走进了挂着“神经外科培训班”牌子的办公室。 著名神经外科专家赵以成先生对年轻的王忠诚说：你为什么要选择神经外科？

王忠诚：我……我想学。

赵以成：你已经搞了两年普通外科的临床治疗，再努努力，很快就可以做主治医师。如果改学神经外科，起码还得打两年基础，得掌握非常复杂的脑部神经解剖，差不多是从头学起。

王忠诚：赵老师，这些我都想过了，不管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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