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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姐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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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姐妹

(电影文学)

1、某县丝织厂。深秋。

大院内,败草丛生,落叶满地。厂内,那机器的轰鸣声已停止多天,像死一样的寂静。院内的广告栏上,贴着两则布告。一则上说,由于资不抵债,经法院裁定,月内宣告破产。另一则上说,为解决困难职工的就业问题,在政府的帮助下,原厂新组建了“早餐工程”公司,望职工踊跃报名,名额有限,报够为止。抵押金2000元。偶然有一二个职工出进。

2、女职工宿舍内。

这是一间简陋的职工宿舍,室内摆放着四张上下床。八名年轻的女职工穿着天蓝色的工作服,正慌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,地上到处扔着果皮、纸屑、旧书和不知擦了什么的卫生纸,一片狼籍,像当年国民党溃败南京慌乱的样子。八人神色严肃,一名话也不说,似乎别人不存在的样子。好一会,因为小春一个好看的蝴蝶发卡找不见了,问小菊:“你看见我那发卡没有?”

年龄最小的小兰,关心的说:“上午我还看见在床上吗。”

小菊说:“我看看我的包袱,是不是慌乱中给你收拾了。”抖开包袱,果然在包袱中找见她的发卡。这个发卡她也很喜欢,前几天她还借来别在头上牛过几天。她忙赔礼说:“对不起,是我收拾起来了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小春说。小春年龄最大,被七个女孩子尊为大姐,生活中她也以大姐自尊,处处宽以待人。

一个小小的发卡,勾起了她们的话题。

一向沉默寡语,稳重少言的小秋问:“老大,早餐工程你报名吗?”

被尊为老大的小春说,“报啊,不报名出去喝西北风啊。哪像人家小冬有老公养着。”

小冬见拿自己开刷,面有愠色,接过话题说:“有老公怎么了?还不和姐妹们一样,姐妹们报名我也报名。以前咱们是八姐妹,以后还是八姐妹,老大你说对吗?”八个女工中只有小冬结了婚。老大今年都二十八了,还没真正找好对象。

“对!我们八个死也死在一起。”无拘无束的小兰拍着手高兴地说。

“净找这少兴的话说。”小秋说。

3、“早餐工程指挥部”。

县劳动局和新组建的公司领导正在筹备剪彩仪式。有几个女工正在剪字,准备横幅。更多的人正围在领导身边听从安排。

4、早餐工程短期培训班。

“八姐妹”和在社会上招的下岗女职工坐在教室里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课。只见黑板上写着“第一讲怎样当好服务员”。有的还在认真地记课堂笔记。

5、县“八一”广场。

早餐工程开业剪彩大会。主席上方悬挂着写着“早餐工程开业剪彩大会”几个大字,红底白字。两旁飘浮两个红色的大气球,下面飘动的两条红色条幅分别写着:“自强不息,下岗职工再创业”和“路在脚下,有志青年铸辉煌”。县长和县有关部门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,台下,前面是早餐工程的示范表演团;后面是县直机关有关干部和前来观看的群众。县长用宏亮的声音宣布:“现在我宣布,早餐工程正式启动!”随即鞭炮声、欢呼声、掌声响成一片。

早餐公司的女职工开始表演。只见八姐妹推着八辆餐车一字儿排开,打开餐车盖子,热气腾腾的饭菜特别诱人,人们“哗”的一声围了上去,只见车内的主食有大米、有面条,还有饼子,菜有土豆加牛肉,有烧豆腐,有菜花,有排骨,有西红柿炒鸡蛋。品种很多,花样齐全,免费品尝的人齐声夸奖,味道鲜美。

6、县一中门前。

早上,小春、小秋、小菊、小兰推着两辆餐车在校门外叫卖。上学的同学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,餐车前少有人吃饭。

7、广场门口,小夏、小冬、小竹、小梅推着两辆餐车叫卖。晨练的老人、年轻人,有的拿着长剑,有的拿着扇子匆匆而回。少有人在餐车前吃饭。

8、县委楼前。

早餐工程的职工挑着横幅告状,上面写着“我要上班,我要吃饭”。有的拿一块报纸坐在地上,有的围着一堆闲聊天。“八姐妹”很不自然地站在那里,好像告状与己无关似的。七八个保安威严地挡在大门前,防止她们冲进门内。约莫上午八点多,县委楼里出来一个领导说:“你们有什么困难,请和我说。不要堵住大门!这么乱七八糟的,干部怎么上下班。”上访的群众见有人出来解决问题,坐着的忙站起来,拍打几下屁股上的灰,一齐围了上去,七嘴八舌地说:“早餐工程倒闭了,老板也跑了,我们要我们的抵押金。”也有的瞎起哄,“我们还要去丝场上班!”局长就很生气地说:“这么乱哄哄的,怎么解决问题!谁是代表?进去和我说,其余的先回去吧。”一个中年人就走过去,“我进去和你说。解决不了明天大家还到这静坐。”中年人就跟着局长进去了。人们就一哄而散。小春也不耐烦地说:“要来你们来吧,我是不来败这个兴了。做生意做亏损了,能埋怨人家政府!”小秋也附和说:“我也不来了。”性格开朗的小夏抢他们说:“你们不来,我一个人来,八个人的抵押金发到我手都别和我争。”小秋说:“你要了我们不和你争。你净想美事。”她提意,与其在这和他们磨嘴皮子,还不如自己去干点啥。“干点啥!没那么容易。”

9、第二天上午,县委楼前。

早餐工程的职工一早又赶到门前,很有一点政府不给找到出路势不罢休之势。这次局长很不客气地训斥他们:“怎么又来了!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吗?慢慢找那个经理吗。你们就到这坐吧,我进去了!”说完一甩手走了。上访的人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走又不甘心,坐又没多大意思,都像泄了气的皮球,就这样僵持着。八姐妹中,小春、小秋小菊真的没来,也不知今天干什么去了。小夏、小冬、小竹、小兰和小梅就这样无滋无味地站着。到县办事的群众和出外办事的干部出出进进,人们只是好奇地看看他们,就匆匆而去,并不关心地问他们为何告状,更没人坐下来给他们留下几句热心的问候。这时,一个白胖胖的干部出来,盯了小夏她们几眼,随便说道:“这几个妹子挺漂亮,当个导游肯定合格。”像是故意和她们说,又像是和天说。小冬却像找到一株救命稻草一样,兴致勃勃地跑过去问:“大哥,你们招导游啊?要招的话,我们肯定能干好。”干部这才仔细地端详着小冬,穿一身牛仔套装,全身上下透着青春的活力。干部点点头说,行!行!“这么说,我通过了?那我们其它姐妹呢?”小冬抑止不住内心的兴奋。“不好意思,最近县里筹划的一个现场会,已找了几个女孩子,我们只少一个人。我是宣传部的,以后有机会再说吧。”小冬真的不好意思地看看小夏她们,眼神里含着征询的目光。小夏说:“不要不好意思,你就跟上这们大哥好好干吧。解决了一个少一个,我们几个慢慢找工作吧。”小冬就跟着干部又返进大楼里。

10、宣传部会计室。

小冬和几个女孩子接受短期培训。领她进来的那个男的引来一个中年妇女,向各位介绍:“这是县妇联的王部长,以后她具体指导你们。”“以后就叫我王大姐好了。”看着出这位大姐还是很直爽,就是脸始终黑着,看见好吓人的样子。王大姐具体讲了她们的任务,就是要将有关参观点的具体情况熟记下来,开会时,一个导游小姐包一辆车,在车上要给参会的各位领导创造一个宽松活泼的环境。所以要她们掌握一些有关县的小故事,还要会唱几首歌。总之有什么本事要你们拿什么本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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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回家的路上。

小冬和比她还小的一个女孩子相跟着,沿着一条水磨石铺成的人行道走着。两旁是落了叶子的大槐树,高跟皮鞋走在上面发出“钉钉钉”的声响。小冬极想尽快了解一下有关的情况,尽快地熟悉环境,尽快地进入角色,她估摩着这个小女孩子比自己要小几岁,肯定还没成家,问肯定不会设防。就问她来了多长时间了,现在在哪工作。小女孩子一副老大姐的口吻,自豪地说:“我叫小娟,以前也和你们一样,后来有个机会我就就调进政府办公室了。慢慢地找机会吧。”小冬偷偷地笑了,心里说,这小女孩子真有意思。小娟毕竟给她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,小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,走在路上更加有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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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某厂职工宿舍。里外相隔的两间住室,门外有个简易厨房。

小春躺在床上懒得起来。外间老俩口正坐在一个简易的饭桌上吃早餐,桌上放着一盘小菜。小春的母亲六十开外,身材发胖,边吃饭,边唠叨。老父亲默默地吃着饭,一句话也不说。

“咱是作了什么孽了,老的退了,小的又下岗了,倒霉的事净往一个家凑。进厂里,找这个找那个,也花了不少钱。现在可好,花出的没挣回来,就光荣下岗了。”

一会,母亲又嘴不得闲地说起来。“你说小春这么大了也不结婚,她兄弟都成家另过了,也不着急。我看你厂那个小高就不错,人老老实实的,这个死东西还看不起人家。”父亲仍然默默的不接话。母亲生气瞪了他一眼,说:“你倒说话啊,你个老不死的!闺女的事一点也不着急。”“急有什么用!急就能让你闺女上了班?”父亲恨恨地回了她一句。母亲就撇开他走进里屋叫,“春,也该起床吃饭了。是不是病了?”说着走过床边用手摸摸小春的额头。母亲又和小春说:“没工作就没工作吧,先成个家也是正事。我看人家小高也不错,你要个什么样的人家。电视上的明星长的好啊,可那是你要的人?”

“你有完没完!是在一起成家,又不是在一起上班。总得在一起在感觉吧!我可不愿意在一起凑巧,宁可不嫁人,也不愿委屈了自己,那可是一辈子的事。”

母亲自找没趣,气乎乎地把门带上出去了,嘴里还唠叨说:“都是一伙白眼狼,不成家就不成吧,管我什么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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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小春家里。

小春的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着。她母亲喊,“小春快把那豆角做出来。妈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
小春就去撮过豆角一个一个做起来。做好了就提到厨房。她妈又喊,“把那包木耳拿出来,在那个纸箱里,用报纸包着的。”小春急忙拿过纸包,递给母亲,站在旁边帮厨。小春母亲一边烧菜一边开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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